混血猫梨子

【一品锅&鸡茸金丝笋】棋局入画(上)

【少主先碎碎念几句】

空桑背景,冷cp慎入,约五次更新,分上、上中、中、中下和下

不吃的小可爱们请避雷,勿喷哦~

其实这本来是上个月开始陆陆续续码的开服百日贺文,后来因为三次元一些事情耽搁了,来不及修文,决定先放出来

感觉主要是想借机表达一下对他们二位的看法,他们都是性格里有很大闪光点的人,这点感受放在(上中)的碎碎念里吧。


棋局入画


鸡茸金丝笋曾不止一次地问一品锅:“你为什么会选择本…我啊?明明我们有这么多不一样的地方。”

在旁人看来他们也的确是截然不同的灵魂,一个清冷如幽竹,一个灿烂若骄阳,一个是自小看尽人间冷暖深埋心中所愿的官家养子,一个是千娇万宠眉梢眼角带着三分傲气七分金贵的小少爷,一个是山水间古朴却不掩恣意的水墨,一个是横跨千山万水自西洋照映的月光。

每当这时,一品锅总会微不可察地笑着摇摇头,垂眸敛去眼中藏不住的温柔。

“并未觉得有不同,反而是万分相似。”

“相得益彰。”


鸡茸金丝笋还记得自己初次从万象阵中迈出的那一天。

头昏欲裂的他强自镇定,压下心头那份无所适从。支离破碎的回忆与现实重重交叠,告诉他自己正身处一个极其谙熟的地方。他还记得白裙少女喜极而泣的神情,记得她紧紧攥住了身边人的袖子:“一品你快看…小笋回来了…”

小笋?这女孩子怎能这般称呼自己?鸡茸金丝笋犹疑着打量着面前人,他的目光划过一张又一张皆盈满喜气的面庞,然后陡然对上了一双深邃的褐色眸子。那眸子的主人也在看着他,不知为何,鸡茸金丝笋生平第一次生出几分怯意,原因无他——他看不透这双眸子。

明明是略浅淡的色泽,却如深渊般深不见底,那双有些异色的瞳是冷淡的,在单边眼镜的阻隔下平添了疏离感。

鸡茸金丝笋虽然总被称作小少爷,实则阅人无数,横亘万里的留洋经历让他较同龄人成熟许多,更何况他的实际年龄也并不年轻。

这是第一个让他在三秒钟之内无法给出判断的人。

鸡茸金丝笋记得自己的哥哥佛跳墙,记得大家答谢自己设计的时装时欣喜的神情,记得那些流失在岁月里的珍贵回忆。可再看如今空桑情境,可谓百废待兴,食魂七零八落,荒僻之处还有未清理净的断壁残垣。

“小笋,万象阵的召唤能力有限,这么长时间只唤回你和一品两个御品,只能…多辛苦你们到处跑了。”少主的声线难掩哽涩,“青团春卷他们一直嚷着要求上战场,可他们年龄真的太小了,我真的不能…”

“唉仆从你别这么说,本少爷这点道理自然明白。”鸡茸金丝笋连忙道,“这也没什么要紧的嘛,本少爷自然可以。”

少主抽抽鼻子勉强展露一个笑容:“我不是要哭,我是很心疼你和一品,我每天瞧着你们打了食魇又要去林中采果子,应付完那帮兔强盗还要帮助新来的大家练本领,真的心里过意不去。”

“小笋,你才来没多久,不要太拼,一品会护着你。”

护着?鸡茸金丝笋不喜欢这个词。自幼年始,他虽有佛跳墙这样温柔的哥哥全心呵护,却也是自己闯荡出来一番事业。

他无意名利,却希望自己能在所热爱的、所负责的所在独当一面。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每次随少主对抗食魇,一品锅的确护着他,虽然他确信这种保护只是一种战术安排。

少主曾叮嘱鸡茸金丝笋,对一品锅的称呼可以在“一品居士”和“一品哥哥”二者中任选其一。鸡茸金丝笋认为这两种都不合他心意,勉勉强强地择了前者——因为他觉得“居士”二字虽文绉绉的过于拗口,却比让他称呼一位陌生的甚至有些疏离的食魂哥哥好上许多。

从此他就几乎日日和一品锅随了少主在外征战,日日看着一品锅在他前方半步先自己一步面对那些来势汹汹的食魇。

无论食魇有多么可怖,鸡茸金丝笋从未见一品锅皱一次眉,他颇符合设计学黄金比例审美的面容几乎仍是波澜不惊,长袍翻卷,气定神闲,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了那杆毛笔,墨汁随他娴熟的动作四散纷扬,漫不经心却招招致命地直击对面敌人,只是一滴也没有甩到过鸡茸金丝笋身上。另一只手有时负于身后,有时微微伸展,有时紧握成拳,有时——鸡茸金丝笋不知是不是自己受了少主那番话影响——微伸向鸡茸金丝笋的方向,呈保护手势。

一品锅常常能妙笔生血色,寥寥几笔便让敌人七零八落,只是那些强悍异常抑或善于防御的敌人总需要鸡茸金丝笋揽起万千金丝全力斩杀。

每当这时他往往会有些傲气地看一眼一品锅,心道这方面纵你如何善战也比不了我。

一品锅第一次在战斗时失去那份闲庭信步般的雅致却是为了他。

困兽犹斗,食魇一个裹挟了万分不甘和铤而走险的强势攻击呼啸向鸡茸金丝笋,千钧一发之际一品锅纵步退后,右手挥笔,一串墨痕撒向空中那道紫光,左手便将鸡茸金丝笋向外推去。虽然端的是又快又准,却抵不过食魇最后一击的怨念太过深重,鸡茸金丝笋还是被消解了大半攻击的紫光击倒在地。

许是一品锅不喜旁人触碰的缘由,他记得一品锅将自己扶起来靠在他身上的动作有些僵硬。然后他听见一品锅沉声道:“少主,先带金丝回去养伤,后续我来处理。”

那之后鸡茸金丝笋总觉得自己欠了一品锅什么。毕竟除去寻模特他很少受人之惠。


很久很久之后,鸡茸金丝笋有些赌气地想,空桑里许许多多食魂都管一品锅喊一品哥哥,自己却是把一生中除去佛跳墙唯一的一句哥哥喊给了他。

他每次气鼓鼓地提起此事,一品锅总会温柔地望他一眼。

“金丝,莫要置气。”

是了。

空桑里大家都称他小笋。冰糖葫芦这些小孩子唤他小笋哥哥,也有些和自己一直都不太相熟的食魂叫他小少爷、容少爷。

可唯独一品锅,从见到他的第一天起,就唤他金丝。

“金丝。”

一品锅声线深厚而有磁性,并不像他整个人的气质一般清冷,敛了几分冷漠,没来由的流淌出一汪春水。

“金丝,你解决右边的那个。”

这便是一品锅同鸡茸金丝笋说的第一句话,语毕他挥笔甩墨攻向左侧,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鸡茸金丝笋初时生出一丝愠恼,恼的是居然有人对他下达命令,事后他却不由得承认一品锅的确对战局拿捏准确,并且…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名字念起来很好听——在那样一个语音低沉咬字却带了几分温情的声音里。

一品锅同他并肩御敌时从不刻意出言提醒,也未曾表露过有意引导的神情。鸡茸金丝笋只是本能地意识到自己的战斗素养在飞速提升。一品锅每次出招的对象一定是那些最强和最弱的食魇,为防他受伤,将最难啃的硬骨头替他拔掉,留给他那些与他实力相当的食魇为敌;同时亦不能让他和那些不堪一击的食魇作战,免得滋生骄怠情绪。

饶是鸡茸金丝笋天资聪颖也想不到一品锅暗地里替他谋划了这许多,这是他一次无意中从一品锅与少主的交谈中听来的。

他有些惊讶,惊的是这世上除了佛跳墙还会有人真心实意地替他打算。

鸡茸金丝笋确是有几分少爷脾气,可他看待世事黑白其实很分明。儿时佛跳墙教了他许多道理,虽然那时尚且不能全然理解,如今却早已烂熟于心。他深谙无功不受禄之理,对于仆从,他决计不会当真颐指气使;对于地位平等之人的互助,他自是会想方设法地“施恩”报答。

可他究竟该如何报答呢?

毕竟他和一品锅的交情远未达到替他设计一套衣服的程度,况且眼下每日事务繁忙,鸡茸金丝笋也无心设计。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赠给一品锅一套膳具。

少主曾带了一品锅和他前去三阁带回几套榉木和红陶膳具,二人皆是心照不宣地把来之不易地让给了小孩子们防身。食神夫妇留给少主的唯一一套彩陶膳具也在一品锅的坚持下,佩在了鸡茸金丝笋身上。

鸡茸金丝笋暗自计量了战力水平,自忖无事,便寻了个下午悄悄前往。

谁知守在那里的不是熟悉的水月阁主,而是一脸狞笑的御风幻君。

他被毒气熏到手脚无力,辛辣混杂着甜腻的气息不知不觉地侵入七窍,所有的意识都逐渐涣散。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这样不谨慎?

鸡茸金丝笋在恍惚间向后倒去,却被人稳稳接在了怀中。

“离他远些!”

一缕熟悉的清雅墨香在令人作呕的毒气中显得比平日户外作战时更加强劲,鸡茸金丝笋强撑着睁开眼,若隐若现的毒物影中能隐约看到四散的墨汁和御风幻君逐渐退去的身影。

模糊的视线里,一品锅虽是仍眉头紧皱,却来不及收回手中毛笔便紧紧伸手揽住了怀中人的腰,鸡茸金丝笋几乎失去了意识,只能凭本能靠在对方身上。

“金丝,金丝!”他听见一品锅沉稳的声音在焦急地唤他的名字。

“为什么独自一人身犯险境?”他的语气仍是严厉,鸡茸金丝笋无力地想睁眼反驳,他想说以自己的实力可以从水月阁取得膳具,他想说自己也不知道膳具阁的战况瞬息而变,他想说本少爷岂是旁人可以指责的,他还想说自己只是为了给他取回一套膳具来偿还人情。

可是他实在没有力气了。

少主在很久很久以后告诉鸡茸金丝笋,那日他是怎样被一品锅抱回了空桑。

她说那天傍晚,暖色的余晖从苍穹正顶漫染到天边,地平线一寸寸敛去橙红色的光芒,金发食魂被栗发食魂抱在怀里,两条修长白皙的腿随着步伐微微有些一上一下的颠簸,栗发食魂便有僵硬地调整动作让怀中人不至于硌着。再看那怀中金发被阳光点染出光芒的小少爷,虽然眉间隐隐有中毒的黑气,却被护的那样安详。

少主装作没看见鸡茸金丝笋发红的面颊,故意夸张地摆出一个苦脸:“哼,我待一品那样好,他也只会对我说什么‘我不喜欢他人触碰’。”

“那是本少爷当时受伤了!”鸡茸金丝笋一瞪眼睛,那双瞪着少主的清澈眸子里却闪过一丝欣喜,“本少爷记得当时有次咱们去踏青,仆从你掉进坑里,还是我们俩一路把你搀回去的呢!”

“谢谢小笋,我记得呢。”少主揶揄着拖了长音,“不过话说回来——小笋你当时为什么会去踏青来着?”

鸡茸金丝笋觉得自己有必要收拾收拾这个仆从了。

TBC


(码字的时候谦风阁比水月阁难打,所以上段是这么写的,其实并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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